38.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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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禮物
這是一個有些粗暴的吻，略帶懲罰的性質。
他情緒完全外洩，用力撬開她的齒關。
趙瑜從沒覺得接吻是如此憋屈的一件事，骨子裏不服輸的勁頭讓她在面對他的傾占時也毫不客氣地用牙齒反擊。
微甜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柔軟的唇舌親密地交纏在一起，濕潤纏綿中又夾雜著痛感。
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用舌頭打架。
直到空氣稀薄到趙瑜快要喘不過氣，擡手捶打他的肩膀，他才勉強放過她。
安靜的包廂，兩道銳利的目光在光影下交鋒。
趙瑜嘴唇微腫，她瞪著他，“你這跟耍流氓有什麽區別？”
他最近一再在打破她對他的固有印象。從前的周凜安，冷靜、疏離，幾乎不會有失控的時刻。
被控訴的人並不覺得慚愧，唇角微牽，“沒有區別。”
“無恥。”
“是。”
“卑鄙。”
“是。”
“令人厭惡。”
“是。”
趙瑜：.....
周凜安松開她，眉眼一擡，“沒詞了？”
他捏了捏她耳垂上的那枚碎鉆，“那聽我說。”
“你昨天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周凜安望進她的眼底，手壓在她的肩膀，強迫她同自己對視。
他停頓了兩秒，像是在組織措辭，然而，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後面話。
趙瑜摁亮屏幕，電話是林嘉打來的。自從上次從醫院的事情後，身邊的朋友幾乎都聯系不上她。
好不容易等到這人主動打了電話過來，趙瑜飛快摁下接聽，手還搭在他風衣上，"餵？嘉嘉？”
林嘉剛從車上下來，外面天色已經擦黑，氣溫驟降，她持著手機站在冷風中開口，“我在你們小區門口，你在家嗎？”
趙瑜擡眼，對上周凜安那張冷到沒什麽情緒的臉。
“稍等會兒，在路上，馬上就到了。”
話音落下，她起身推開面前的男人，徑直走出餐廳攔下一輛出租車。
*
周凜安走到窗戶邊，目送她鉆進車裏。
他走回去，把桌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
過了好一會兒，在走出店門時，他碰到了同樣出來吃飯的許易喬。
不同的是，許易喬是跟女友一起，兩人十指緊扣，很是親密。
許易喬眼睛往他身後看，“你一個人啊？”
“法律規定了一個人不能在餐廳吃飯？”
他語氣冷淡，許易喬被莫名其妙的怒火嗆到，把車鑰匙遞給女友，安撫說，讓她先去車上等他。
“外面冷，我一會兒就來了。”
幾分鐘的分別讓他演得跟幾個月不見一樣。
周凜安收回視線，擡腿正要走，許易喬攔住了他。
“別急嘛。”他摁亮手機，“給你看個好東西。”
周凜安腳步稍頓，“什麽？”
許易喬點開相冊，把自己在劇院拍到的照片遞過去。盡管是在不太起眼的角落，光線也並不清晰，但依然被人看見，並捕捉到。
周凜安眼神很冷，只丟出兩個字，“刪了。”
“我覺得挺好看啊。”許易喬又多看了兩秒，照片上的女孩被他的肩膀擋住，看不清臉，鏡頭定格在周凜安把戒指套進她的手指的畫面上。
偷拍總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如果身份不恰當，流傳出去也影響對方的公眾形象。
所以玩笑歸玩笑，許易喬還是照做刪了照片。
“你怎麽不給人送回去？”許易喬收了手機，調侃，“上一秒還在給人戴戒指，下一秒就——”
“太無情了。”
確實無情，只不過無情的另有其人。
周凜安手伸進口袋，沒有搭腔。
許易喬不想自討沒趣，在離開前又丟下句，“不過幸好，她看起來也沒有很喜歡你。”
聽著他的這句定論，周凜安眉頭皺得更緊了。
/
臺風來臨前夕的天空是成片的粉色，雲層邊緣又泛著淡淡的金黃。
整個畫面如同上帝的神作。
林嘉興奮地跑去陽臺拍了好幾張照片。
“原圖直出，都能當朋友圈背景照了。”幾周不見，她似乎已經完全從感情的泥沼裏走出來，看不出一點憔悴和沮喪。
趙瑜想起自己在樓下接到林嘉的場景，後者幾乎化身考拉，雙手勾住她的脖子，親她的臉頰，“想死我了，小魚寶寶。”
陽臺的風湧進客廳，趙瑜放下酒瓶觀察她，“你確定要去美國嗎？”
林嘉今天是來跟她聊之後規劃的，她申報了哥大的學校，準備年後再去念個碩士，換個環境。
當初林嘉跟陸銘揚分開就是因為兩人的人生軌跡發生變動，林嘉不願意跟隨對方一起去留學，也不願放棄自己已經拿到的offer。如今陸銘揚為了她從國外回來，她卻又選擇離開。
林嘉在她的註視中點頭。
趙瑜問：“那陸銘揚……”
她沒有說下去，林嘉接上了她的話，“我不會跟他在一起。之前因為某些原因我們糾纏到一起，但上次的事情讓我更加堅信，我跟他絕無可能。”
陸銘揚是家裏的獨子，從小都在寵溺中長大，優渥而順遂的生活讓他擁有了很多優良品質。比如忠誠專一，比如善良寬容。但同樣，也讓他養成了有些固執的性格。
“他愛一個人可以舍出生命轟轟烈烈不顧一切地去付出。”林嘉端起桌面的酒杯，仰頭灌下一大口，“但我不能。”
林嘉的家庭覆雜，趙瑜知道，她心疼地看向好友，“沒關系，你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支持的。”
後者表情坦然，“我沒有辦法完全地相信和喜歡一個人，我跟陸銘揚就是兩條線上的人。”
“而且阿瑜，就像我們大學時說的，男人有什麽好眷戀的，男人多得是。”
“對！”
屋內空調呼呼散發著暖氣，兩個女孩子碰了碰杯，笑得純粹。趙瑜把林嘉攬進懷裏，“總之嘉嘉，開心最重要。”
她被林嘉的豁達和理智感染，心情跟著輕盈許多。什麽愛不愛的，享受當下就好了。只要她願意，多得是願意跟她戀愛的男人。
周凜安算個屁。
趙瑜越想越開心，趁林嘉去洗手間的空隙點開了手機，想給周凜安打電話說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答案。剛找到號碼，林嘉的聲音就從門後傳來——
“你家廁所都沒有紙嗎？”
早上忘記放了，趙瑜扔下手機，去給她送紙。
她把門推開一道縫，卻被林嘉從裏面抓著手臂拖進去，“不準走，陪我聊天。”
趙瑜：……
朋友間的話題幾乎是難以斷開的，兩人從洗手間聊到房間，趙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聽見電話在響。她兩天沒有去工作室，擔心是付雯打來的，也不敢不接。結果卻是周凜安，她接起，語氣稱不上好，“大晚上吵別人睡覺，小心家裏進老鼠。”
“……”
後面他說了什麽，趙瑜沒有聽清，實在太困，擡手摁了掛斷。
因為喝酒，兩人一覺睡到天大亮。
趙瑜撈過手機，盯著屏幕上三四通來自同一個號碼的通話記錄，有些發楞。
她昨晚喝得太多了，在林老師小課堂的講解和酒精的慫恿下，變得有些得意忘形，似乎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吳敏的電話打斷了趙瑜的思考。
“晚上記得回來吃飯，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不要忘記了。”
趙瑜翻開電子日歷，十一月十三，周凜安的生日。
他們家的規矩就是，生日這天一家人都必須在家。
她坐在床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林嘉從門後探出頭，問趙瑜需不需要給她哥哥準備份禮物。
“你要去我家吃飯嗎？”
後者又把頭收回去，堅定地拒絕，“別了，你媽媽在我可不敢去。”
吳老師的嚴肅在趙瑜的朋友圈裏，可謂是聲名遠揚。
林嘉生怕趙瑜真的把她帶回去，胡謅了理由，就差沒接個鬧鐘走開了。
/
周凜安過二十七歲生日時，趙瑜在忙著畢業設計，匆匆吃了兩口飯就回了學校。
時間飛馳而過，她畢業一年，他也迎來了他的二十八歲生日。
盡管這一年裏，他們之間不愉快的事情像建房子一般越壘越高。但周凜安是她名義上的哥哥這件事，始終無可否認。
哪怕前一天他們吵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今天依舊還是要坐在一張餐桌上，裝作兄友妹恭的樣子。她還要在吳敏和趙卓誠的註視下，語氣誠懇地跟他說句，“生日快樂，哥。”
趙瑜端起茶杯，象征性地舉起。
周凜安目光越過桌面，落在她的臉上，短暫停留，“謝謝。”
“許個願吧，凜安？”
另一側吳敏點燃了蠟燭。他沒有許願的習慣，但每年吳敏還是會重覆地問一次。
跳躍的火光在餐廳亮起，趙瑜察覺到他的視線還停留在自己身上，眼裏滑過一抹狡黠，“是啊，哥哥你沒有想要實現事情嗎？”
周圍靜了兩秒，他在她的註視中閉上了眼，雙手合十，而後吹滅了蠟燭。
“好了。”
趙瑜楞了瞬，切下一塊牛排，面無表情地咀嚼。
/
飯後是遞交禮物的時刻，趙瑜給周凜安準備了一條領帶，是來的路上忽然記起，臨時去挑的。
但是剛剛林嘉送她回來，盒子似乎落在車上了。
趙瑜有些心虛，前一天才吵過架，顯得像她故意似的。
她瞥了眼對面位置上的男人，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西裝，挺括的剪裁，舉止端正得像十六世紀的紳士。
人面獸心。
心裏那點愧疚頓時消散殆盡。
趙瑜下桌後直接去了頂樓的陽臺，下午祝戚許給她分享新聞說，晚上會有流星。但此刻趙瑜仰起頭，天空一片漆黑，星星都沒有幾顆，更別說流星了。
這種概率性的事情，本就無法預判。
趙瑜站了會兒就準備離開。怎知一轉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凜安原本是上來抽煙，看見欄桿處站著的人，他又把打火機裝了回去。
“生日快樂。”趙瑜腳步經過他，雖然討厭，也不至於在生日的時候同他吵架。
周凜安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其實對過生日這件事沒有什麽興致，許願也是因為看見她刻意的眼神，順其心意而已。但，想起餐桌上，她奇怪的表情，他忽然心血來潮，“祝福收到了，禮物呢？”
“呃……”趙瑜想用他也沒有給她準備生日禮物來狡辯，但回憶了一下，每一年他都是第一個把禮物送到她手上的人。
這種狡辯實在站不住腳。
於是選擇實話實說，“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但落在林嘉車上了，改天再拿給你。”
陽臺風大，周凜安把她拉到門後，側過身體，用肩膀擋住大半的冷氣。
“不行。”他垂眸註視著她，把某年生日她扔給他的話還回去，“生日禮物只有在生日時收到才算有意義。”
“那我就是沒有怎麽辦？”趙瑜手伸進口袋又掏出，展示空空的掌心，“你要把我打一頓嗎？”
她擡起頭，此刻周凜安只穿了件白色襯衫，風把他的領口吹得敞開，露出白皙的脖頸。
趙瑜看著他，忽然向前一大步，雙手插過他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少女的柔軟壓進他起伏的胸口。
周凜安怔了瞬。
趙瑜在他懷裏仰起頭，“好了，禮物。”
她說完，作勢要退回，但被他擡手摁住。
“撩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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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甜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柔軟的唇舌親密地交纏在一起，濕潤纏綿中又夾雜著痛感。
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用舌頭打架。
直到空氣稀薄到趙瑜快要喘不過氣，擡手捶打他的肩膀，他才勉強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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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瑜嘴唇微腫，她瞪著他，“你這跟耍流氓有什麽區別？”
他最近一再在打破她對他的固有印象。從前的周凜安，冷靜、疏離，幾乎不會有失控的時刻。
被控訴的人並不覺得慚愧，唇角微牽，“沒有區別。”
“無恥。”
“是。”
“卑鄙。”
“是。”
“令人厭惡。”
“是。”
趙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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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捏她耳垂上的那枚碎鉆，“那聽我說。”
“你昨天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周凜安望進她的眼底，手壓在她的肩膀，強迫她同自己對視。
他停頓了兩秒，像是在組織措辭，然而，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後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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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會兒，在路上，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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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去，把桌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
過了好一會兒，在走出店門時，他碰到了同樣出來吃飯的許易喬。
不同的是，許易喬是跟女友一起，兩人十指緊扣，很是親密。
許易喬眼睛往他身後看，“你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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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冷淡，許易喬被莫名其妙的怒火嗆到，把車鑰匙遞給女友，安撫說，讓她先去車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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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的分別讓他演得跟幾個月不見一樣。
周凜安收回視線，擡腿正要走，許易喬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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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凜安腳步稍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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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凜安眼神很冷，只丟出兩個字，“刪了。”
“我覺得挺好看啊。”許易喬又多看了兩秒，照片上的女孩被他的肩膀擋住，看不清臉，鏡頭定格在周凜安把戒指套進她的手指的畫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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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瑜想起自己在樓下接到林嘉的場景，後者幾乎化身考拉，雙手勾住她的脖子，親她的臉頰，“想死我了，小魚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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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林嘉跟陸銘揚分開就是因為兩人的人生軌跡發生變動，林嘉不願意跟隨對方一起去留學，也不願放棄自己已經拿到的offer。如今陸銘揚為了她從國外回來，她卻又選擇離開。
林嘉在她的註視中點頭。
趙瑜問：“那陸銘揚……”
她沒有說下去，林嘉接上了她的話，“我不會跟他在一起。之前因為某些原因我們糾纏到一起，但上次的事情讓我更加堅信，我跟他絕無可能。”
陸銘揚是家裏的獨子，從小都在寵溺中長大，優渥而順遂的生活讓他擁有了很多優良品質。比如忠誠專一，比如善良寬容。但同樣，也讓他養成了有些固執的性格。
“他愛一個人可以舍出生命轟轟烈烈不顧一切地去付出。”林嘉端起桌面的酒杯，仰頭灌下一大口，“但我不能。”
林嘉的家庭覆雜，趙瑜知道，她心疼地看向好友，“沒關系，你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支持的。”
後者表情坦然，“我沒有辦法完全地相信和喜歡一個人，我跟陸銘揚就是兩條線上的人。”
“而且阿瑜，就像我們大學時說的，男人有什麽好眷戀的，男人多得是。”
“對！”
屋內空調呼呼散發著暖氣，兩個女孩子碰了碰杯，笑得純粹。趙瑜把林嘉攬進懷裏，“總之嘉嘉，開心最重要。”
她被林嘉的豁達和理智感染，心情跟著輕盈許多。什麽愛不愛的，享受當下就好了。只要她願意，多得是願意跟她戀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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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瑜：……
朋友間的話題幾乎是難以斷開的，兩人從洗手間聊到房間，趙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聽見電話在響。她兩天沒有去工作室，擔心是付雯打來的，也不敢不接。結果卻是周凜安，她接起，語氣稱不上好，“大晚上吵別人睡覺，小心家裏進老鼠。”
“……”
後面他說了什麽，趙瑜沒有聽清，實在太困，擡手摁了掛斷。
因為喝酒，兩人一覺睡到天大亮。
趙瑜撈過手機，盯著屏幕上三四通來自同一個號碼的通話記錄，有些發楞。
她昨晚喝得太多了，在林老師小課堂的講解和酒精的慫恿下，變得有些得意忘形，似乎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吳敏的電話打斷了趙瑜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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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的規矩就是，生日這天一家人都必須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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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從門後探出頭，問趙瑜需不需要給她哥哥準備份禮物。
“你要去我家吃飯嗎？”
後者又把頭收回去，堅定地拒絕，“別了，你媽媽在我可不敢去。”
吳老師的嚴肅在趙瑜的朋友圈裏，可謂是聲名遠揚。
林嘉生怕趙瑜真的把她帶回去，胡謅了理由，就差沒接個鬧鐘走開了。
/
周凜安過二十七歲生日時，趙瑜在忙著畢業設計，匆匆吃了兩口飯就回了學校。
時間飛馳而過，她畢業一年，他也迎來了他的二十八歲生日。
盡管這一年裏，他們之間不愉快的事情像建房子一般越壘越高。但周凜安是她名義上的哥哥這件事，始終無可否認。
哪怕前一天他們吵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今天依舊還是要坐在一張餐桌上，裝作兄友妹恭的樣子。她還要在吳敏和趙卓誠的註視下，語氣誠懇地跟他說句，“生日快樂，哥。”
趙瑜端起茶杯，象征性地舉起。
周凜安目光越過桌面，落在她的臉上，短暫停留，“謝謝。”
“許個願吧，凜安？”
另一側吳敏點燃了蠟燭。他沒有許願的習慣，但每年吳敏還是會重覆地問一次。
跳躍的火光在餐廳亮起，趙瑜察覺到他的視線還停留在自己身上，眼裏滑過一抹狡黠，“是啊，哥哥你沒有想要實現事情嗎？”
周圍靜了兩秒，他在她的註視中閉上了眼，雙手合十，而後吹滅了蠟燭。
“好了。”
趙瑜楞了瞬，切下一塊牛排，面無表情地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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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是遞交禮物的時刻，趙瑜給周凜安準備了一條領帶，是來的路上忽然記起，臨時去挑的。
但是剛剛林嘉送她回來，盒子似乎落在車上了。
趙瑜有些心虛，前一天才吵過架，顯得像她故意似的。
她瞥了眼對面位置上的男人，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西裝，挺括的剪裁，舉止端正得像十六世紀的紳士。
人面獸心。
心裏那點愧疚頓時消散殆盡。
趙瑜下桌後直接去了頂樓的陽臺，下午祝戚許給她分享新聞說，晚上會有流星。但此刻趙瑜仰起頭，天空一片漆黑，星星都沒有幾顆，更別說流星了。
這種概率性的事情，本就無法預判。
趙瑜站了會兒就準備離開。怎知一轉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凜安原本是上來抽煙，看見欄桿處站著的人，他又把打火機裝了回去。
“生日快樂。”趙瑜腳步經過他，雖然討厭，也不至於在生日的時候同他吵架。
周凜安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其實對過生日這件事沒有什麽興致，許願也是因為看見她刻意的眼神，順其心意而已。但，想起餐桌上，她奇怪的表情，他忽然心血來潮，“祝福收到了，禮物呢？”
“呃……”趙瑜想用他也沒有給她準備生日禮物來狡辯，但回憶了一下，每一年他都是第一個把禮物送到她手上的人。
這種狡辯實在站不住腳。
於是選擇實話實說，“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但落在林嘉車上了，改天再拿給你。”
陽臺風大，周凜安把她拉到門後，側過身體，用肩膀擋住大半的冷氣。
“不行。”他垂眸註視著她，把某年生日她扔給他的話還回去，“生日禮物只有在生日時收到才算有意義。”
“那我就是沒有怎麽辦？”趙瑜手伸進口袋又掏出，展示空空的掌心，“你要把我打一頓嗎？”
她擡起頭，此刻周凜安只穿了件白色襯衫，風把他的領口吹得敞開，露出白皙的脖頸。
趙瑜看著他，忽然向前一大步，雙手插過他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少女的柔軟壓進他起伏的胸口。
周凜安怔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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